原本挨着一起行走的两个人骤然发生冲突,庞化肚子上插着一把匕首,整个人向后倒飞,手中汤碗直接落进了伙夫盛汤的大桶,溅得好几个人嗷嗷叫。
赵二向前一个趔趄,再猛地转过身来,就看见庞化在血泊中指着自己,“他,有问题!”
“你—”
赵二话音未落就双眼一黑,嘴角溢血,彻底栽倒地上没了声息。
这一幕发生得太快,大家前一秒还有说有笑,后一秒就已经发生血案。
看守的秦兵很快赶来了解情况,紧跟着冯劫也到了现场。
冯劫让士兵赶紧去请医者,自己蹲下来观察了庞化的伤口之后,先“哒哒”两下给他点住穴道。
“刚刚发生了何事?”
有个当时排队在后面的人回答道:“庞先生和赵二先领了羊肉汤,刚有没两步,我都没眨眼就出了这事。庞先生昏过去之前说,他,有问题。”
冯劫看着昏迷的庞化,又看向死去的赵二,知道后者就是那个白天带节奏欲对陆言不利的人。
他,有问题?
他突然瞪大了眼睛,厉喝道:“所有人,这个汤不要碰了!在医者到达之前,所有人不可妄动。”
过了一段时间,医者抵达现场,把汤一试,剧毒!
一众百姓劫后余生,对着赵二又是无数的咒骂,感谢庞先生为他们舍命挡灾。
冯劫把赵二当成了平原君赵陵的死士,迅速处理完这件事情。庞化就此获得不小的人望,将如愿地开启他的下半生。
……
邯郸国师府,陆言少有地也请客吃饭了,主要的宾客有两位,朱家和念端。
“赵陵这件案子,能够这么快有惊无险地了结,多亏你们两位。一旦拖延下去,不知道赵地要变成什么样,言先饮为敬。”
陆言很真诚,除了这两位大功臣,白凤、墨鸦也功不可没,当然那两个另外再说。
朱家对陆言经历过由畏到敬的心理过程,此刻陆言主动敬酒,他当即慌乱回应:“国师大人,你这,我……”
念端举杯摇头轻笑,“国师大人,我那弟子乃是学医的不世之才,只不过这世事人心,比医术药理难懂多了。这一遭对她的锻炼可是不小。”
陆言一饮而尽后笑着说:“念端大师,原来你是拿我陆言的难题测试弟子来着,她要是没能在期限内研究出来,那我该怎么办?”
念端自是知道他在开玩笑,充满豪情地放话道:“哈哈,国师大人说笑了。我好歹也被江湖称做医仙数十年,这等毒药当日便可做成。怎么敢以这等大事,让国师大人难做,让那恶人逍遥法外。”
朱家的白脸耷拉着个嘴巴子,很是难看,双手捧着脸叹道:“唉~活了半辈子,我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人。平原君赵陵,其心可诛啊。”
身为种田的人,碰上这种对水源下毒的渣滓,换作他还是楚国农家那会,敢这么做的人全家早就没了。
陆言拍了一他的肩膀,面上故作不悦,“说起那个死人做什么,我们往好处想。他这一番操作下去,赵氏人心大丧,秦制将更为人所接受。更不用说,抄家赵陵收获的财产,让我觉得,明年甚至还能继续十税一。”
“铮~”
一声琴音传来,陆言顿时安静下来,朝着两人悄悄说:“不是言自夸,我妻抚琴,天下可堪一对者,只有一个半。”
念端是过来人,瞅着这个国师大人脸上有点得瑟的劲儿,对于这对夫妻的感情羡慕不已,轻拈着酒杯抿了一口。
朱家挠着腮帮子问:“一个人,两个人,一个半人是什么?”
陆言解释道:“一个,便是天下第一的音律大师旷修。另一个,我还不知道他在哪儿,所以只能算半个。”
几人说说笑笑间,弄玉也正式弹奏起来,悦耳动听的琴音叫这一顿饭的气氛更和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