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啊!难道毒还能分辨目标吗!”
“说得有道理,要真是下毒,那不是所有东西一块儿完蛋么。”
就在现场议论纷纷的时候,一辆马车直闯而来,车顶上一个身着朴素浅色衣裙的姑娘手持宝剑。
看守现场的秦军有的想要阻拦,但见到那柄剑之后,全都没有动弹。
“谁说毒不能分辨目标?”
端木蓉持青干剑,站立在马车顶上,扫视了几个起哄起得欢快的人。她冰冷的眼神,冰冷的气场,让这些人有些心虚。
“朝水源投毒,只害春苗,而不使其他草木凋敝,这样的毒,根本算不得稀奇。”
“哪里来的丫头,在这里大放厥词!我们在跟陆言——”
尖嘴男跳出来说话,端木蓉直接给他掐断,“我叫端木蓉,是一个医者。”
“你——”
端木蓉举着青干剑一指,对着两个秦兵说:“你们两个,把他架到那边去。”
两个秦兵对视着眨巴眼睛,最后果断地去把尖嘴男架到了指定的地方。
端木蓉将马车车厢敞开,里面是一个老大的木桶。
她舀了一瓢水,在众目睽睽之下,一指点在男人身上,对方顿时张大嘴巴,端木蓉给他狠狠灌了一瓢。
“咳咳~你,你干什么!”
“他喝得这个,便是会害死春苗的毒水。”
“噗~你你你!最毒妇人心,呕呕~”
这人被两个秦兵架子,只能原地做些徒劳的努力。
端木蓉没有管他,再次舀了一瓢水,直接倒下地里。
没一会儿工夫,陆言种的这块地里,已经冒出头的春苗便枯死了。
“什么?!真的,人喝了没事,庄稼却死了。”
“真的有这种毒!”
离得近的百姓都瞪大了眼睛。
“家养的鸡、狗、牛,甚至老鼠,这些喝了水都不会怎么样。其余的野草树木,同样不惧这些毒性。
但脆弱的春苗不行,生存在水中的小动物不行。所以你们才会看到,一夜之间,游鱼翻白,禾黍不生。”
端木蓉乘着马车,缓慢地在庞大的人群中行走,让百姓亲眼看到这种毒水真的存在。
一传十,十传百。在场的人很快就差不多认同了投毒一说。
投毒,那么是怎么投毒的?
赵陵突然感到一阵寒意。
“咚咚~咚~”
一通鼓罢,一队士兵押解着祈运商队的十多个人到了。
“祈运商号的一支车队,在旬日前运送一批货物前往巨鹿,绕道鄗县、高邑之间,于那三个分流点向水源投毒。之后照常往巨鹿送货,直到前一日,回到邯郸城。
祈运商号背后的指使者,便是平原君赵陵。而这支车队,因为执行了这个丧尽天良的任务,也成为赵陵灭口的对象。
就在昨夜,他们遭受赵陵指使鸿远商号的车队袭击,被一路跟踪的罗网所救,五十一人幸存十四人。”
陆言的声音夹杂着内力,辽阔的空间不能使它减弱,喧嚣的风也吹不散其中的威势。
祈运商号的老板第一个跪在地上疯狂磕头,“大人!国师大人,饶命啊~都是赵陵指使的,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是这种事啊,国师大人~”
甲也拖着残躯趴服下去,一边哭一边讲述之前的犯罪经过,祈求能得到一个更轻的量刑。
幸存的十四个人,混乱地跪在地上,磕头磕得七上八下,他们的哭喊,却并不能博得百姓的同情。
“你们还有脸求饶,我艹你祖宗!”
“天杀的,国师大人,杀了他们!”
“死刑!”
“死刑!”
“平原君,赵陵,老子从此不是赵人!”
事情到了这里,百姓们沸腾了,他们不可能放过与之相关的每一个人,对死刑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。
赵陵双眼无神地盯着下面汹涌的人潮,嘴唇翕动:“他们,你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陆言撤去冰墙,闭着眼睛宣布:“平原君赵陵,车裂于此。其族中男子,高过三尺者,尽数斩首。余下诸人,皆贬为奴隶籍,即刻发配云中。”
“好~”
“车裂!”
“车裂~”
“车裂!”
在重重叠叠的欢呼“车裂”声中,尖嘴男面如死灰,庞化象征性地跟着挥舞着手臂,眼睛中跳动着莫名的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