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小校从马道冲上了城头。
身上全都是血,脸上也沾满了血污,分不清那些是敌人的血,那些是自己的血。
唯一能辨认出来的,就是他身上的牛皮镶钉筩袖铠和掌中地横刀。
那是典型地董家军装备。
小校翻身下马,匍匐在董俷跟前。
“启禀董侯,临洮南墙坍塌,不过华将军已经将敌军击退,正在设法堵住缺口。华将军说,请主公不必担心,只要他尚有一口气在,定不会令半个敌人进入南城。”
薰俷松了一口气,抬脚把一个敌将踹下了城楼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卑下名向宠……”
“很好,向宠你立刻回去告诉华将军,临洮危险,我欲与临洮共存亡。不过只是守,怕是无法守住……我将出城与贼兵决一死战。我不在城中,临洮大小事宜,由他接手。”
向宠闻听一怔,抬头向董俷看去。
不过董俷说完就转身叫过了阎温,把金瓜交给阎温,令他主持守城之事。
而后有亲兵牵过战马,董俷一手执大盾,一手拎大锤。右手锤被毁,但是左手锤还在。
薰俷翻身跨坐上了狮鬃兽,从马道上冲了城头。
城头下,有一百铁甲军整装待发。
薰俷咧嘴大笑,“男子汉大丈夫当马革裹尸,方为英雄。只恨董某未能死于异族人之手,却要连累的兄弟们与我一起受苦……今日,我欲杀国贼,谁敢随我出征?”
“我等誓死追随主公!”
城头上,阎温叩首三下,厉声喝道:“主公尚不俱死,我等有何惜此身!”
“杀国贼,杀国贼!”
随着一阵呼喊声响彻苍穹,临洮城门缓缓开启。
薰俷催马冲出城去,在城头下大笑道:“我欲诛杀国贼,看谁敢阻拦我地去路!”
狮鬃兽一声暴嘶,声如巨兽咆哮。
只见一员敌将,催马挺枪,朝着董俷扑了过来。
“董家余孽,李俊在此,还不下马受死?”
薰俷把大盾执在左手中,护住了半边身子。狮鬃兽风一般的冲向敌将,右手执擂鼓瓮金锤,二马照面,扬锤挂着一股劲风呼的就落下。同时大盾轻轻一动,李俊地大枪正刺在大盾上,只听砰的一声,就好像扎在了一块万斤巨石上,大枪脱手飞出。
没等李俊明白过来,董俷已经冲到了他跟前。
大锤噗的砸在了李俊的脑袋上,打得李俊是脑浆迸裂……一百名铁甲军,跟随在董俷身后,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,所向睥睨,无人可挡。
正应了董俷的那一句话:谁敢阻挡?
马腾军中,无人能抵挡董俷三锤,往往是一个照面,连人带马被砸的血肉模糊。
城头上,阎温振臂高呼:“将军威武!”
“将军威武,将军威武……”
向宠只看的是热血沸腾,甚至忘记了董俷要他传话的事情,翻身上马,拖刀就要出城与董俷并肩作战。何止是向宠,那堵住缺口,抵挡住敌军的甘贲,同样是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子。
“牵马来!”
自有人将他那匹从夏侯博手中抢来的卷毛嘶风兽牵过来。
甘贲跨上战马,带着士兵就杀出了城门。这一个又一个的人杀出,看似飞蛾扑火。
可是却把临洮城士卒的士气,激发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地步。
所有的士兵,都是咬牙切齿,面目狰狞。身受重伤的人,抱住敌军往城下就跳。
走不动的,用牙齿,用指甲,把敌军咬死,抓死,一起倒在血泊中。
骑军纷纷上马,杀出了临洮。
自有临洮百姓冲上城头,捡起兵器,嘶声的吼叫着,和冲上城头的马腾军纠缠在一起。
阎温现在只恨,自己早年未能好好习武。
能在董侯麾下效力,死有何妨?两头雪鬼跟在阎温手边,撕咬抓挠,浑身是血。
说实话,董俷的金瓜有点沉。
可是阎温此刻也爆发出所有的潜力,挥舞着金瓜,连续击杀对手。
正如李儒所说的那样,阎温的才华不高,资质平庸。可此人却有郭解之刚烈,杀起人来,毫不手软。
被董俷这一阵凶猛的冲杀,站在远处观战的马腾和郭宪,不由得脸色苍白。
“好一个虎狼将,好一个武功侯!”
马腾抓紧了大枪,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。
郭宪虽然敬佩,却保持头脑的冷静。一把抓着了马腾的马缰绳,“主公,此时不宜出击!”
“幼简,为大将者,若不能和董侯这样的人物交手,实乃……”
“主公,你并非大将,而是我等的主公!”
郭宪厉声吼叫,挥动令旗,中军将士立刻朝着董俷扑去,喊杀声在疆场上空回荡不息。
“就算董侯是霸王临世,难不成还能翻转战局?”
郭宪说着,大声喊道:“杀董家子者,封列侯,赏万金,扬名立万,就在今朝!”
列侯,万金?
出来混,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,名扬天下吗?
所有人都不禁为之心动,纷纷向战场中杀去。刹那间,箭矢如雨,刀枪并举,在阳光下闪烁寒光。
薰俷带领人马,左冲右突,也已经记不住杀了多少人。
胯下狮鬃兽也中了几支冷箭,不过阿丑机灵,对于危险总有一种超强的预感,虽然中箭,却并不严重。这当真是要感谢董俷早年始终不愿把阿丑圈养,使其保持着那种野性。董俷大盾阻挡住了大部分的冷箭袭击,可是身后的铁甲军,却越发的少了。
敌军越来越多,董俷手里的大锤也越来越重。
抡起盾牌,把一名敌将连人带马砸倒在地上,董俷一个不留神,被利矢贯穿了肩膀。
手中大锤拿捏不稳,蓬的掉在了地上。
贾文和,你***怎么还没有动静?再不出手,老子这条命可就要交待在这里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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