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大殿之中,端的是青春洋溢。
除了自己这些人之外,竟有半数青年。尤其是那孙策麾下,更是一个比一个年轻。
“诸公皆为当世豪杰,如今汇聚一堂,所为之事,就是那关中的董西平。”
曹操的场面话还是要说:“董俷占据关中,已成我汉室之心腹大患。若不能尽早铲除,任由其发展下去的话,定会给汉室江山带来诸多麻烦。今日之薰俷,就犹如昨日之强秦。我等当联手起来,抛弃往昔恩怨,共剿国贼,已复我汉室江山。”
其实,在座的人都知道!
所谓的汉室江山,早已经不复存在,如今不过是一个空壳子罢了。
但谁又能说出来呢?
这大殿中,少说有三方人马代表着汉室的血统。当然,那刘备的名头并不好听。
“丞相所言极是!”
众人齐声道。不过言语中有多少真诚,自然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曹操也非常清楚,想要这些人齐心协力,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地事情。今日大家坐在这里,说穿了为的就是一个利字。天下熙熙为名而来,天下熙熙为利而去,古人诚不欺我!
坐在最下首的公孙康,是公孙度的儿子,年二十九岁,如今官拜乐浪太守。
这公孙康年纪虽轻,但是颇有能力。年初时当公孙度和樊稠焦灼的时候,正是公孙康出了个主意,与马韩结亲,联手夹击樊稠,使得樊稠兵败,自刎于乐浪。
至于结亲的人,就是马韩的郡主和公孙康。
公孙康说:“丞相所言极是,我父因身体有恙,未能前来。不过在我出发前,父亲曾说过,一俟丞相用兵,他将于幽州配合,定牵制住那乞活军,不能动弹半分。”
曹操也明白,这是公孙度如今能做到的极限。
他得幽州并不久,而幽州又是苦寒之地,此前近十年中,战事接连不断。加上他又与樊稠一场恶战,虽去了后患,可是元气大伤,正是需要休养的重要关头。
此次出兵两万,已经是公孙度的极限。
而且能拖住乞活军,于曹操来说,更是一件大好事……比起那带着十五万兵马到处耀武扬威地袁尚,公孙度所表现地诚意,无疑让曹操更高兴。而袁尚听公孙康说完,薄薄地嘴唇划出线,嘴角微微上扬。
显然。他并不看得起公孙康。
在七家诸侯当中,公孙康地背景恐怕是最为低下。
哪怕是刘备,如今也挂着个郡马地名头,而且又是国姓。虽说早年有点瑕疵,也说的过去。孙策和曹操,是官宦世家出身。当然孙策的底子相比之下,弱了些。至于刘表刘璋,正经的汉室宗亲,当朝汉帝的叔父辈儿,而袁家。更是世族。
若非这里不是冀州,袁尚甚至不想和公孙康同处一殿。
而公孙康于袁尚地轻蔑,看上去却非常的大度。说完之后,还朝着袁尚一笑。
袁尚说:“但不知此次夺取关中后,我等有何好处?”
一句话出口,沮授脸色大变。而许攸却是面带冷笑。至于其他人,表情不一。
曹操一蹙眉,“贤侄,你这话从何说起?我等皆是为皇上做事,谈甚好处?此次出兵,是代天征伐,我们只需做好了事情,皇上自然不会亏待我们。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语,莫要再说。诸公。且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,显甫年幼,莫多计较。”
你袁尚是什么东西?
就算是你老子在,他也要乖乖的称呼我一声丞相。
曹操这一番话,连挖苦带讥讽,顺便还给了袁绍一个天大地脸面,而诸侯对曹操的这种态度,特别是刘表刘瑁两个正经的汉室宗亲,非常满意。
刘表捻须而笑,“孟德不必叮咛。当年我等与本初在雒阳时。也是故友。怎会计较?”
一句话,直接把袁尚打到了晚辈的位子上。
那意思分明是在告诉袁尚:贤侄。这里都是你的长辈,学学那孙权,少说话。
把个袁尚臊的,是满面通红。
沮授站出来,连连道歉,“丞相此次代天征伐,我等必将听从丞相地派遣。”
曹操一笑,“明日会盟之后,我等将征伐函谷关。此次会盟,那汉中张鲁竟不听圣命,实在是罪不容赦。幼玉,汉中本为汉室领土,当由刘益州出兵征伐才是。”
那意思是:汉中归你们了!需要帮助的话,到时候我们会有动作。
幼玉,是刘瑁的字。闻听之后,起身道谢,而后正襟危坐,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曹操又道:“明日会盟,当选一盟主,诸公今晚可思忖一番,明日盟上提名。”
“正当如此!”
“好了,诸公远道而来,想必也都累了。我以命人在雒阳安排了房舍,早早休息为好。”
所有人起身,相互告辞,走出了嘉德殿。
刘表和刘瑁原本在雒阳就有房产,曹操命人整理之后,二人自回原处。而袁家由于当年袁之死已经没落,袁尚只好居住在别院中,除心腹之人,其他全都回归军营。
文丑在青琐门外上马,正要离去。
许攸却突然拉了他一下,向后看了一眼,就见刘备在司马懿和高宠的陪伴下,走了出来。刘备看见许攸和文丑,也没有说话。只是微微一笑,朝二人点点头。
文丑深吸一口气,回礼点头。
由于彼此已经不是一个体系,刘备如今更自立山头。至少从表面上,许攸和文丑也不好太过于接近。但是从刘备的举动来看,昔日的好友虽飞黄腾达,却并未忘记自己。
许攸这心里的石头,总算是放了下来。
来日方长,如果和刘备过于接近,那沮授定会有所察觉。
二人随沮授护送袁尚回家,而后直出雒阳城。既然无法住在城内,还是在军营中为好。
当晚,雒阳***通明……城外的军营里,不断的回响号角声,刁斗声,给人一种颇为兴旺地感觉。
刘表端坐在府邸大厅里,看着这熟悉的景色,心中无比的怀念。当年,他就是从这里出发,离开了雒阳……一晃近十年,原以为再也回不来雒阳了,没想到……幽幽的叹了口气,刘表闭上了眼睛。
事实上,他并不想参与这次会盟。不管是西汉王还是汉帝,都是他刘家的后裔。
不管是谁赢了,怕都会有损汉室尊严。不过,这汉室,还有尊严吗?
自己这次参与进去,只怕是再也无法脱身。想为汉室留一方净土,可这天下,何处是净土呢?刘表睁开眼睛,站起身来,准备去卧房中休息。老了,真的老了……这时,一员小将迈步走进了客厅。
生的一副好面容,仪表堂堂,身形伟岸。
他拱手道:“主公,外面有人求见,说是有远方亲人,给您捎来了一封家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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