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绪方逸势……”松平源内轻声道,“怎么?七原你认识这个人吗?”
“不。”七原摇了摇头,“我不认识这个人,只不过是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而已。”
“据说是目前榊原剑馆众弟子中剑术最高的人。”
“在几天前,还拿到了榊原一刀流的免许皆传。”
“免许皆传啊……那这个绪方逸势的剑术看来有些水平啊……”
松平源内的话音刚落,七原便嗤笑了一声。
“主公,这您就误会了。”
“剑术是否高超,实力是否强劲,不在于免许的有无。”
“只要得到师傅的认可,就能得到免许皆传的头衔。”
“这样的规矩,滋生了太多的蝇营狗苟。”
“讨好自己的师傅,或是贿赂自己的师傅,从师傅那讨到一个免许皆传的证书,然后借此招摇撞骗——这样的人,我见得多了。”
“这个绪方逸势说不定也是靠着对自己师傅的讨好,才拥有了免许皆传的头衔。”
松平源内对剑术本就兴致缺缺。
听到七原的这一大番介绍后,仅仅只是轻声“哦”了一下,然后便偏转回头,继续欣赏着面前的地狱景象。
在看足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后,松平源内才像是满足了一般,长出了一口气,然后站起身。
“心情真是舒畅啊。我们回城吧。”
“主公。”七原问道,“这些尸体怎么处理?”
“就丢在这吧,你不是说有一位名叫绪方的榊原剑馆的弟子不在场吗?他总会来剑馆这一趟的,就让他来慢慢清理这里吧。”
“那这些人呢?”七原朝他脚边的一具尸体努了努嘴。
这句尸体,是松平源内的其中一名护卫的尸体。
松平源内斜着眼瞥了这具尸体一下。
“也丢在这吧。也让那个绪方帮忙清理掉吧,他爱清理就清理,不清理也无所谓。”
“是!”恭声应和了一声后,七原朝还活着的众侍卫喊道,“还不快铺出条路来供主公行走!”
随着七原的一声令下,还活着的这些护卫急急忙忙躺倒在布满尸体、血泊的地上。
用自己的血肉之躯,铺出了一条直通剑馆大门的“路”,铺出了一条不会弄脏松平源内的布袜的“路”……
松平源内便这么踩着自己的这些护卫的身体,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血腥的道场。
……
……
广濑藩,仓永的宅邸,大门——
“绪方君。”仓永朝身前已经做好了离去准备的绪方说道,“我来送你一程吧。”
“家老大人,不必了。”绪方朝仓永礼貌地笑了笑,“我自己一人就行了。”
“不。”仓永摇了摇头,“今夜是我半强迫着你来我宅邸的,我有义务送你一程。绪方君,你不必多说了。”
见自己说不过仓永,绪方也只能无奈答应仓永,让仓永以及飞猿送他一程。
绪方与仓永并肩而行,而飞猿则走在二人的前面,为二人提着照明用的灯笼。
灯笼中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,驱散着三人身前的黑暗。
望着前方这不断被光芒给驱散的黑暗,绪方冷不丁地朝身旁的仓永说道:
“家老大人,没想到您竟然真的愿意让我回去好好思考几天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