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唯离开后,望书云落等人对看一眼,心想命是保住了,但主子从凉州回来的这段时间,他们怕是必须得待在这里了,而且,主子从凉州回来,再过江阳城,势必要与杜唯打一番交道。
谁能想的到,名望楼竟然被他盯上了呢!
琉璃郁闷,“真想一剑杀了他。”
望书坐下身,“刀剑架到脖子,顷刻间便会割破喉咙,杜公子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,着实是个人物。”
云落颔首,“不错。”
他们见过许多豁出去性命的人,也见过许多贪生怕死的人,但没有一个人如杜唯这般,似乎他的躯体与灵魂是分离开的,这一副躯体,不过是支撑他灵魂有个寄宿之地而已,他一点儿也不在乎。
没有人想死,但他却不在乎死。
这个人应该是从心里上,得了一种自厌症。
琉璃泄气,“这个烂东西。”
“行了,别气了,等主子回来再说吧!”云落宽慰了琉璃一句,“至少,他是真的念着与主子当年的渊源,说了不要我们的命。”
“那名望楼呢?”琉璃一脸犯愁,“主子的名望楼暴露了,东宫若是顺藤摸瓜,老夫人留下的暗产,怕是也能被查出个七七八八。”
云落道,“得尽快通知主子这个消息,让主子提前提防。”
望书点头,“是要赶紧让暗桩传递消息。”
端阳在一旁弱弱地说,“暗桩传递消息太频繁了,也会暴露。”
琉璃难得承认端阳这句话,“你不傻嘛!”
端阳:“……”
他本来也不傻,就是没有他们聪明而已。
“这两日的确是太频繁了,但今日杜唯得知我们的是主子的人,心神一定会被影响,趁着今日,就将消息递出去,然后告知暗桩,若没有特殊重大的情况,最近不要传递消息了。也让暗桩隐藏好。”望书道。
云落点头,“好。”
柳兰溪虽然一直未出房门,但见杜唯来来去去进了这个院子两三次,都是找那几个人,心中猜疑那几个人的身份,但奈何她身边无亲近之人可商量,也只能在心里憋着猜疑,如坐牢一般,只比坐牢好受那么一点儿罢了。
杜唯出了几个人的院子,回到自己的房中,挥退了所有人,关闭门窗,自己一个人在屋中待了整整一日。
婢女小厮护卫们都悄不做声的,没人敢打扰杜唯,这是公子一直以来的习惯,但是往回,也就自己闷半日而已,但今日自己闷了一日,实在是不同寻常,可窥见事情的严重性。
天色将晚时,有人从外面进来,行止匆匆,来到门口,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,以及在门外默不作声守着的一众人等,他急急刹住脚步,小声问,“公子又将自己关起来了?”
众人点头。
“关了多久了?”
“已一日了。”有人回答
“又是滴水未进?”
“是。”
这人深吸一口气,清了清嗓子,对里面禀告,“公子,老爷已到河渠镇了,再过一个多时辰,就回来了。”
他说完后,便与众人一起守在门外,等着里面的动静。
不多时,里面终于有了动静,杜唯从里面走了出来,衣衫整齐,一脸平静,除了脸色苍白些,看不出丝毫与往日的不同寻常之处,他吩咐,“将名望楼的所有人都放了,让他们且宽心,我既然已知了他们的主子是谁,便不会再为难他们。只当今日的事情没发生过。”
这人应是。
杜唯又道,“封锁消息,我父亲离开的这段时间,整个江阳城发生的事情,都给我瞒住,不准让他知道,也不准透露出城外。还有我带回来的几个人的事情,也当没有发生过,任何人不准对他提起,若是被我知道有谁对他提起,碎尸万段。”
这人又应是。
杜唯又吩咐,“你有法子让百姓闭嘴的,告诉城中百姓,任何人,不得谈论名望楼和我外出追人之事,否则,关入大牢,明春问斩。”
这人抬头看了杜唯一眼,“是!”
“你看我做什么?”杜唯问。
这人立即垂首回道,“回公子,卑职只是不知您怎么突然……”
“我爹也就是东宫的一条狗而已,他指望着东宫将他江阳城知府的位置动一动,但我觉得江阳城挺好,不想动。”杜唯看着这人发顶,“所以,狗又不一定非要吃骨头,你明白吗?”
这人心下一惊,“是,卑职明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