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画想着果然从黑本子中推测出的结果不错,玉老爷子是有对天下的算计。
她沉声说,“玉老爷子今年七十高龄了,比程舵主您,大了十岁,已是行将朽木之人,他要天下做什么?”
程舵主道,“这我也不懂,他是为了玉家子孙?”
“你就没怀疑玉老爷子背后有没有什么人想要天下?而玉老爷子也只不过是那人的马前卒而已?”
程舵主恍然,“这样吗?老夫还真没想过,老夫只想逼出新主子,然后坐上绿林的第一把交椅,老夫才不管他那些。”
琉璃骂,“你可真有出息,我叔祖父比你大十多岁呢,都知道要谋夺天下,你呢?小我叔祖父十多岁,怎么就没想着有比绿林第一把交椅更厉害的天下至尊宝座?”
程舵主胡子翘了又翘,“毛丫头,你懂什么?老夫想要,也得有那个本事,老夫大字不识多少,老夫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。”
“我叔祖父为了玉家呕心沥血,你就不为你程家子孙努努力?”
“玉家子孙大多都出息,看我程家那帮子龟儿子龟孙子,哪有一个有大出息的?就算有那大出息的,凭什么老子要为他们呕心沥血?老子只管老子自己这一辈子过好就得了,他们自己想要什么,自己去赚。”
琉璃服气,“你自私的还挺坦然。”
程舵主又哼了一声,“自私有什么不好?人生百年,各有各命,到老了同样一培黄土,一座坟冢,老夫自己能管自己就不错了,操心龟儿子龟孙子,岂不是要累死?”
琉璃哑口,“还挺有道理。”
凌画笑,“程舵主说的的确不无道理,那你可知,玉老爷子也只是利用你罢了。你就没想过,因为你为难漕运,险些使得绿林葬送在他的算计里,而你成了他的马前卒。”
“哼,老夫哪里知道你个毛丫头竟然真这么厉害?”程舵主后悔道,“老夫就不该亲自来漕郡,若是不亲自来漕郡,看她能奈我何?”
凌画叹气,“程舵主说的对,的确是怪你自己坐不住了,若你不来漕运,那我只能动用兵马了。”
她为程舵主科普,“绿林的总坛望天山虽然是天险,机关厉害,但就一定能拦住我吗?你不知道,我外祖父留给我最厉害的东西,可不是那些俗物产业,她留给我的最厉害的东西,比那些俗物产业,可要厉害多了,我手下有人会奇门之术,可以破这世上一切机关密道。只不过对比如今,颇费些麻烦罢了,而且我也不想让人知道,我手里有这么厉害的底牌,尤其是陛下,知道就不太好。”
程舵主震惊,“你不动兵马,竟然可以破了绿林总坛的望天山?”
“对啊,意外吧?所以,你不来也没用,就是费些周折,你也得服输。”
程舵主惊恐,整个人似乎被颠覆了认知,尤其的恐惧。
凌画问,“对于玉家,你就没想过他们区区一个江湖世家,怎么就敢想天下?”
“想过啊,玉家有别人没有的厉害东西,所以,他们敢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玉家养兵啊。在云深山的大山深处,养着兵马的。你当老夫为什么听那老东西的?自然是他们玉家敢想又敢做。”
“哦?玉家养了多少兵?”
“不少于五万。”
“也不太多嘛。”
“哼,毛丫头你懂什么?别看五万兵马,可是以一当十的五万兵马,都是自小培养,学武术根基的五万兵马,若是被放出来,能抵得上五十万雄兵。你能说不厉害?”
凌画心神一凛,“这么说还真是挺厉害了。”
“那是。”
“你亲眼见过?”
程舵主摇头,“老夫虽没亲眼见过,但是老夫听我那不孝女在劝我时说过一嘴,此事千真万确,老夫又不是不要命了,彼此互惠互利之事,老夫有什么理由不答应?难道真等着他对老夫用手段吗?老夫怎么能是那老东西的对手?他们玉家,筹谋了可不止二十年呢。”
凌画问,“你还知道玉家什么?”
“还能知道什么?有这么一桩,就够老夫吃不消了,秘密知道的多了,死的快。”程舵主摇头,“老夫不想再知道。”
“碧云山宁家呢?”
“宁家?”程舵主不解,“宁家怎么了?”
“听说宁家少主姿颜如玉,是不是?”
程舵主点头,“不错。”
“我听说你错将宴小侯爷认成宁少主,他们两个长的很像?”
“乍眼一看像,细看后又觉得不像。”
“怎么个像法?又怎么个不像法?”
“容貌都长的好,乍眼一看,眉目有那么几分相似,再细看后发现,好看的人原来也能各有千秋,气质不同,一个红尘气重,人间富贵花,一个出尘脱俗,深山幽谷中的玉兰。”
凌画气笑,“你倒是会形容。”
她没见过宁叶,不置可否,“宁少主人品如何?曾与你见面,所为何事?”
“宁少主人品自是没得挑,比宴轻好多了,温和有礼,谦谦君子,不讨人嫌,自然也不欺负人。”程舵主语气里鲜少地多了些敬重,“他曾救过老夫的命,老夫要报答,他不求回报,只吃了老夫一顿饭而已。”
“哦?什么时候他救过你的命?”
“算起来是两年前吧?老夫差点儿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,中了剧毒,恰逢宁少主路过,听闻了此事,帮老夫用他的帖子请了鬼医,救了老夫一命。”
“鬼医不是一直在岭山吗?”
“是啊,所以老夫请不来,宁少主出面,岭山的叶世子卖给宁少主了一个面子。”
“原来宁叶很是见义勇为,乐于助人吗?”
“宁少主心肠好,他每逢下山,都会一路救人,救过不少人。”程舵主道,“只不过他身子骨不好,不常下山,老夫这两年再没见过他。”
“碧云山宁家的其他人呢?宁家主呢?你可见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