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低着头应道。
曹小环接着道,“放心吧,今日留守的全是信得过的兄弟,谁敢乱说一句话,拔了他们的舌头。”
林逸在叶秋的搀扶下,从马车上下来,扫了一眼曹小环和陈敬之后,径直往大理寺监牢去。
“王爷这里请。”
陈敬之激动的无以复加!
和王爷秘密前来大理寺,不告知其他人,却唯独让自己知道!
这是何等的信任!
但是和王爷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吓得魂不附体。
“陈敬之,本王真的早就想杀你了,可惜你这个人太聪明了,”
林逸一边走一边道,“居然没有参与这次的事情,本王很是欣慰啊。”
陈敬之听完最后这句话才把心放进肚子里,强忍着下跪的冲动,战战兢兢的道,“臣原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!”
“那就好,”
林逸在大堂里坐下,打着哈欠道,“本王最痛恨的就是阴奉阳违,否则的话,本王一定让他后悔。”
这样的人真的很聪明啊!
“臣遵旨。”
见左右无外人之后,陈敬之才噗通跪下,磕头不止。
林逸百无聊赖,用手挑弄了一下油灯的灯捻,然后道,“把人都带过来吧。”
陈敬之恭敬的道,“是。”
不一一会儿,林逸的耳边就听见了镣铐在地上的咣当声,等抬起头,便看到了曹小环带过来的十几个穿着囚衣,戴着镣铐的囚犯。
曹小环大声道,“你等见到王爷还不行礼!”
众人一愣,看着面前这俊逸的年轻人,许多人一时间人都没有反应过来。
王爷?
哪位王爷?
他们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“臣,林颇参见王爷!”
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微微颤颤的跪在了林逸的面前。
其他人见他跪下,也赶忙跟着跪下道,“参见王爷!”
“哟,渭源郡王,皇侄儿,”
林逸之所以对这位渭源郡王印象深刻,只是因为这位郡王的侍妾漂亮的不像话,让人忘而不舍,“快快起来,不要这么客气。”
“王爷......”
渭源郡王眼泪婆娑的道,“臣,冤枉!
冤枉!”
“臣也冤枉!”
也有几人跟着出声附和道。
“本王当然知道你们的冤屈,要不然也不会过来,”
林逸笑着道,“你们放心,过几日就可以让你们出狱,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。”
心里对齐庸等人的恨意愈发深了。
抓渭源郡王,就是为了响应自己所谓的“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”?
柿子不能捡软的捏吧?
有种你们把雍王或者楚王给抓起来啊!
王八蛋,打着自己的名头抓人不说,还尽抓些小鱼小虾,甚至是清廉的官员,弄得民怨沸腾!
他头上的屎盆子眼前一时半会儿是拿不下来了。
“谢王爷!”
众人半信半疑。
放回去?
那抓自己过来干嘛?
千里迢迢的,闹着玩?
林逸接着道,“吕大应何在?”
“臣,在!”
吕大应往前跪了几步。
林逸笑着道,“快扶吕大人起来,赐座。”
“谢王爷。”
吕大应本不欲起身,但是奈何力气没有捕快大,还是被拖住了身子,按在了一把椅子上。
见没有人再拘束自己,便小心翼翼的把屁股往前挪了一挪,不敢坐全。
林逸接着道,“吕大人的官声本王在三和的时候就有耳闻,不愧是社稷之臣。”
“王爷谬赞!”
吕大应再次噗通跪下。
“行了,”
林逸瞬间感觉索然无味,和这些人说话真没意思,无奈的摆摆手道,“你们这些日子就好好在这里呆着吧,至于陷害你们的人,本王也会给你们一个结果。”
居然敢扛着他的旗子,然后坏他的名声!
真拿他当泥捏的啊!
“谢王爷!”
众人再次异口同声的喊道。
等他们抬起头,只能看见和王爷的背影了。
刚出府衙门口,便看到了等候已久的陈德胜。
不等陈德胜说话,便道,“上马车再说吧。”
上了马车后,随手接过陈德胜递过来的奏折,看了一眼后道,“居然也要求本王同样免了南州、齐州、冀州的赋税,这一招够狠啊。”
他天天把“为百姓服务”的口号喊的震天响,齐庸这些人上折子免这些地方的赋税,似乎也没有问题,似乎也真的是为百姓着想。
其实却是包藏祸心。
洪州、岳州等地连年战乱,百姓流离失所,田园荒芜,实在是无税可收,索性不如免了,得一点民声。
齐州、冀州、南州等地不一样,虽然不能与江南相比,可也是财源重地。
他要是轻易给免了,别的不说,他手底下的枪杆子就养不活!
没有枪杆子,如何保天下太平?
这就是所谓的大仁政和小仁政了。
小仁政是当前利益,给百姓小恩小惠。
大仁政是长远利益,充实军力,及早把塞北的问题给解决掉,保证长治久安。
如今这封折子上来了,消息传出去,天下黎明百姓肯定翘首以盼,自己要是不同意,还不得被骂死?
而齐庸等人不但没有一点害处,还得了一个为民请命的名声!
王八蛋!
真把老子架在火上烤啊!
“王爷说的是,”
陈德胜捋着沾了水珠子的胡须道,“臣以为,这折子可先留中不发。”
“不,先下手为强,”
林逸冷哼道,“想消除一个新闻,最好的办法是先制造另外一个新闻,齐庸谗佞专权、陷害忠良可还行?”
这都是网上玩烂了的手段。
新闻?
对于和王爷嘴里经常冒出来的新词汇,陈德胜早就见怪不怪了,他虽然不能理解透彻,但是根据后文的意思也能猜测出一个大概。
因此朗盛道,“王爷英明!”
林逸笑着道,“现在就抓人,告诉他们:风里雨里,本王在这里等你。
记住了,一个也不能少,娘的,跟老子玩,让他们好好瞧瞧,什么叫一力降十会。”
他初朝朝纲时已经给过齐庸等人面子了,可如今却不给他面子,他就没办法了。
毕竟,他已经仁至义尽。
没有必要再惯着他们。
“遵旨!”
陈德胜知道这一次这位和王爷是认真的了。
这一夜,注定是不平静的。
霏霏细雨中,狗吠声彼此起伏,一直没听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