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尚好奇的道,“我为何要杀她?”
和尚见她气鼓鼓的不说话,正要告辞,不料老妇手中的铁铲直接劈到,他躲也未躲,径直往台阶前去。
老妇正要得意,可是手中的铲子居然落空了,铲也未铲到。
惊诧间,和尚已然上了台阶。
“你到底是何人!”
老妇同其他人一样,一脸不可思议。
“得罪了。”
和尚望着台阶的尽头,每一步都走的毫不迟疑。
须臾间,他已经看到了“城主府”三个金漆大字。
还有最后三个台阶。
“阿弥陀佛,”
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,和尚宣了一声佛号,压在身上的气机陡然减轻了许多,继续念道,“胸中不受一尘侵,却怕灵均独醒......”
他再次抬起右脚,眼角也渗出了血,但是依然毫不犹豫的踩了下去。
“阴极而阳生,力穷而位转....”
接着左脚跟了上了,五脏六腑,气血翻腾,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下,虽然没有吐出来,血直接从耳孔里出来了。
“你这和尚,不知好歹,”
谢九云突然大声吼道,“你现在回去,我跟师尊求情,可以饶你不死!”
“多谢姑娘的好意了。”
和尚犹自笑了笑。
抬起头,先扫了一眼谢九云,目光最终停留在谢九云身边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身上。
他只有一个感觉,这个女子比洪应厉害。
如果所料不差,这人便是谢九云与谢小青的师父——招摇。
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年轻,还会有如此的美貌。
不过一想到长公主和文昭仪,他就释然了。
也不觉得有多奇怪。
在谢九云震惊的眼神中,和尚终于踏上了最后一个台阶,此时整个人已经被血浸透。
她分明看到他的毛孔都在冒血。
“妙转玄枢,死生关破。”
和尚年念完这句后,四肢百骸的真气突然如洪流破闸一般在周身流转,压迫着他的那股气机终于退却了。
看着血人似得和尚,城主府门口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,落针可闻。
一个小小的六品连闯九个府衙,本就让人不解。
而且自从上了最后三个台阶后,这和尚的气势陡然变了,居然有点深不可测的意思。
所以,很多人都不明白,这和尚到底是什么品级?
不过随即都释然了。
再厉害又能怎么样,终究难逃一死。
不少人面带讥笑,看着和尚跟看死人没有区别。
“师父。”
谢九云不自觉的都望向了招摇,看她要如何发落和尚。
“一步一重天,一念至先天。”
招摇看着和尚,面色凝重。
她身边的许多人都听见了这句话,包括谢九云,却没人知道这话的意思。
和尚见远处有山溪,居然走过去取了钵盂,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,慢慢的清洗脸上的血迹。
这和尚是脑子不好使吗?
都这会了,还在乎脸上干净不干净?
和尚却是不管不顾,等手上再也蹭不下来血迹,才把钵盂小心收进包袱里,慢慢站起身,朝着一众人合十道,“小僧有礼了。”
招摇施施然走向和尚道,“你这和尚倒是有趣,你不在都城好好地伺候那位不学无术的王爷,来我春山城作甚?”
“施主慎言。”
和尚的脸色终于显出一点不悦。
谢九云旁边的一个紫衫女子喝道,“你这和尚莫不知好歹,我家城主能与你好生说话,乃是你的福气!
见了我家城主还不跪下?
你们狗屁王爷,见了我们城主照样也得纳头便拜!”
话刚说完,便感觉心口一痛,什么东西从嗓子眼涌了出来,伸手一接,手中殷红一片,她抬起头对上了和尚那古井无波的双眼,面色苍白,身子摇摇欲坠。
她可是八品!
即使是她们城主也没有办法在不动手的情况下,直接把她震伤。
“阿弥陀佛,贫僧孟浪了,”
和尚淡淡道,“施主记住了,我家王爷不可轻辱。”
“你!”
紫衫女子手指着和尚,终究不敢再多说一句话。
“退下吧。”
招摇头也不回道。
“是。”
紫衫女子在两名女子的搀扶下走了。
招摇看着和尚道,“你的功法气象森严,看着倒是像金刚台,可这真气流转,却是诡异的很,小和尚,你说,师从何人,说了,今天就可以带谢小青走。”
旁边的人听见这话后,各个心惊不已。
她们的城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?
和尚也是没有想到,自己还没说来由呢,这位城主就主动让自己把谢小青带走。
自己的师承没有什么不能说的,心下坦荡,直接道,“小僧确实识得金刚台的人,却没有修习过金刚台的功法。
小僧的师父乃是和王府总管,学的乃是狮吼功。”
那金刚台的法慧老和尚确实说过让自己修习他的功夫,只是自己没同意罢了。
“当真?”
招摇离着和尚越来越近了。
和尚老老实实地道,“出家人不打诳语。”
“来人,”
招摇突然道,“把那个孽徒带出来。”
不一会儿,戴着镣铐的谢小青就被人架了出来,她浑身湿漉漉的,衣裳不整,面色苍白,双眼涣散无神,看到和尚的那一刻,面如死灰。
噗通跪在招摇的面前道,“师父,师父,你饶了他,真的不干他的事,是我勾引他的。
师父......”
声音嘶哑,语带凝噎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
和尚走向谢小青,微微颤颤的手伸向谢小青,想触碰而又不敢。
他实在想不明白,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子,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。
他的心莫名的在抽搐。
“哼,好一对痴男怨女,”
招摇冷哼一声后道,“你们可以走了。”
“师父!”
谢九云急忙道,“小师妹玷污门楣,岂可轻饶!”
招摇转向谢九云,谢九云立马低下头不敢再说下去。
之后等她抬起头,那对狗男女已经顺着台阶越走越远。